你聽過陜北的信天游嗎？如果聽過，那便毫不會懷疑那種樸實所具有的直擊人心的力量。因為最為樸實的言語音調(diào)后面，是感情的最為真摯。
古代也有這樣一種樸質(zhì)自然、渾然天成的文學(xué)題材，并且也是用來歌唱的，叫做“樂府”。漢樂府，總是惹人對于人生與意境的無限遐思。其中一部分，正是漢時采集的民歌。
這其中，最為知名、最為動人的，大概就是“古詩十九首”了。這十九首樂府詩，由南朝蕭統(tǒng)從傳世無名氏《古詩》中選錄，編入《昭明文選》。你也許不知道古詩十九首，但一定知道 “胡馬依北風(fēng)，越鳥巢南枝”“人生天地間，忽如遠行客”“迢迢牽牛星，皎皎河漢女”“盈盈一水間，脈脈不得語”這些優(yōu)美的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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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這就是古詩十九首。就是這么美，這么意境，這么人生。詩詞鑒賞大家葉嘉瑩先生說：這十九首詩寫得真是好，它有非常豐厚的內(nèi)涵，外表卻很平淡。后來的詩人也能寫很好的詩，但總是不如十九首這樣溫厚纏綿。
一．最深的關(guān)心，說出口只是一句多吃飯
行行重行行
行行重行行，與君生別離。
相去萬余里，各在天一涯；
道路阻且長，會面安可知？
胡馬依北風(fēng)，越鳥巢南枝。
相去日已遠，衣帶日已緩；
浮云蔽白日，游子不顧反。
思君令人老，歲月忽已晚。
棄捐勿復(fù)道，努力加餐飯！
注釋：
棄捐勿復(fù)道：“棄捐”，算了；“勿復(fù)道”，不必再說了。
賞析：
這是一首在東漢末年動蕩歲月中的相思亂離之歌。這首詩使人悲感無端，反復(fù)低徊，為女主人公真摯痛苦的愛情呼喚所感動。
二．女人最需要的，始終是陪伴
青青河畔草
青青河畔草，郁郁園中柳。
盈盈樓上女，皎皎當(dāng)窗牖。
娥娥紅粉妝，纖纖出素手。
昔為倡家女，今為蕩子婦。
蕩子行不歸，空床難獨守。
注釋：
娥娥紅粉妝：“娥娥”，容貌嬌美的樣子。
昔為倡家女：“倡家女”，歌妓。
今為蕩子婦：“蕩子”，浪子。
賞析：
本詩寫的是一位歌舞女子思念在外游蕩的丈夫，難以忍受一個人的寂寞。詩人在自然真率的描摹中，顯示了從良倡家女的個性。
三．熱鬧繁華的底下，常常是憂慮冷清
青青陵上柏
青青陵上柏，磊磊澗中石。
人生天地間，忽如遠行客。
斗酒相娛樂，聊厚不為薄。
驅(qū)車策駑馬，游戲宛與洛。
洛中何郁郁，冠帶自相索。
長衢羅夾巷，王侯多第宅。
兩宮遙相望，雙闕百余尺。
極宴娛心意，戚戚何所迫。
注釋：
青青陵上柏：“陵”，大山。
磊磊澗中石：“磊磊”，石頭堆積的樣子。
聊厚不為薄：“聊”，姑且；“厚”，豐盛；“薄”，簡樸。聊以為厚，不以為薄。
驅(qū)車策駑馬：“駑馬”，遲鈍的馬。
游戲宛與洛：“洛”，東都洛陽；“宛”，洛陽的宛縣。
洛中何郁郁：“郁郁”，熱鬧繁華。
冠帶自相索：“冠帶”，代指富貴人；“索”，求。富貴人與富貴人相往來。
長衢羅夾巷：“衢”，四通八達的道路；“羅”，列；“夾巷”，夾在大路間的小巷。
王侯多第宅：“第宅”，皇帝賜給大臣的府邸。
兩宮遙相望：“兩宮”，洛陽城內(nèi)的南宮和北宮。
雙闕百余尺：“闕”，宮門前的望樓。
極宴娛心意：“極宴”，盛宴。
戚戚何所迫：“戚戚”，憂思；“迫”，逼。
賞析：
這是一首出自曠達之士之手的憂患詩。從天地長固，落到人生苦短，再到人間繁華的虛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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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．可以失敗，不可以放棄
今日良宴會
今日良宴會，歡樂難具陳。
彈箏奮逸響，新聲妙入神。
令德唱高言，識曲聽其真。
齊心同所愿，含意俱未申。
人生寄一世，奄忽若飆塵。
何不策高足，先據(jù)要路津。
無為守窮賤，轗軻長苦辛。
注釋：
令德唱高言：“令德”，有善德的人。
新聲妙入神：“新聲”，當(dāng)時最流行的新曲調(diào)。
齊心同所愿：“所愿”，富貴。富貴之心人人皆有。
含意俱未申：“申”，說出。
奄忽若飆塵：“奄忽”，迅疾；“飆塵”，暴風(fēng)中被卷起的塵土。
何不策高足：“策”，進；“高足”，上。
先據(jù)要路津：“要路津”，仕宦居要職者。
轗軻長苦辛：“轗軻”，坎坷。
賞析：
這是一首貧賤之士在現(xiàn)實之中不得志而暗含哀傷的激憤詩，希望建功立業(yè)，但是求而不得。情緒是慷慨激昂的，在失意之中仍圖奮進。
五．人生最難求的，是知音
西北有高樓
西北有高樓，上與浮云齊。
交疏結(jié)綺窗，阿閣三重階。
上有弦歌聲，音響一何悲！
誰能為此曲，無乃杞梁妻。
清商隨風(fēng)發(fā)，中曲正徘徊。
一彈再三嘆，慷慨有余哀。
不惜歌者苦，但傷知音稀。
愿為雙鴻鵠，奮翅起高飛。
注釋：
交疏結(jié)綺窗：“疏”，鏤刻。
阿閣三重階：“阿閣”，四周有檐的樓閣。
無乃杞梁妻：“無乃”，莫不是；“杞梁妻”，齊國杞梁的妻子。
清商隨風(fēng)發(fā)：“清商”，樂曲名；“中曲”，曲中。
賞析：
這是一首寫知音難覓的詩，從詩意看，詩中主人公是一位在生活中因失意而彷徨的人。王西齋評此詩：音落黃埃，千秋共嘆。十九首中，此首最為悲酸。
六．失意時，人總是想到故鄉(xiāng)
涉江采芙蓉
涉江采芙蓉，蘭澤多芳草。
采之欲遺誰，所思在遠道。
還顧望舊鄉(xiāng)，長路漫浩浩。
同心而離居，憂傷以終老。
注釋：
長路漫浩浩：“浩浩”，無窮盡。
賞析：
這是一首寫游子思鄉(xiāng)的詩。思故鄉(xiāng)，念親人，從來九轉(zhuǎn)回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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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．富貴面前，被丟棄的常常是朋友
明月皎夜光
明月皎夜光，促織鳴東壁。
玉衡指孟冬，眾星何歷歷。
白露沾野草，時節(jié)忽復(fù)易。
秋蟬鳴樹間，玄鳥逝安適。
昔我同門友，高舉振六翮。
不念攜手好，棄我如遺跡。
南箕北有斗，牽牛不負軛。
良無磐石固，虛名復(fù)何益。
注釋：
玉衡指孟冬：“玉衡”，北斗七星之一；“孟冬”，仲秋。
玄鳥逝安適：“玄鳥”，燕子；“逝安適”，飛到哪去了呢？
高舉振六翮：“六翮”，大鳥的翅膀。
南箕北有斗：“南箕”“斗”，星座名。
牽牛不負軛：“牽?！?，星座名；“負軛”，拉車。
良無磐石固：“良”，信。
賞析：
皎潔的月色鋪灑在寧靜的夜里，昔日的同門好友，而今已青云直上，高舉奮飛。然而好友竟不念當(dāng)初攜手之好，早已遺忘困頓求宦的主人公，視其如遺跡一樣棄置而不顧，已成陌路之人。
八．紅顏依舊姣好，思念讓人變老
冉冉孤生竹
冉冉孤生竹，結(jié)根泰山阿。
與君為新婚，菟絲附女蘿。
菟絲生有時，夫婦會有宜。
千里遠結(jié)婚，悠悠隔山陂。
思君令人老，軒車來何遲！
傷彼蕙蘭花，含英揚光輝。
過時而不采，將隨秋草萎。
君亮執(zhí)高節(jié)，賤妾亦何為！
注釋：
冉冉孤生竹：“冉冉”，柔弱下垂?fàn)睢?/p>
結(jié)根泰山阿：“山阿”，山坳、山灣。
菟絲附女蘿：“菟絲”，柔弱的蔓生植物，女子自比；“女蘿”，地衣累蔓生植物，比作男子。
夫婦會有宜：“宜”，適當(dāng)?shù)臅r間。
軒車來何遲：“軒車”，有屏障的車子。
傷彼蕙蘭花：“蕙”“蘭”，香草名。
含英揚光輝：“英”，花瓣。此句狀盛顏之時。
君亮執(zhí)高節(jié)：“亮”，信；“執(zhí)高節(jié)”，守節(jié)情不移。
賤妾亦何為：“亦何為”，何必自傷自怨。
賞析：
這首詩，以纏綿悱惻、溫柔敦厚之情，表達了新婚之后久別之怨。久別的折磨，執(zhí)著的相思，顧影自憐的心緒，唯恐青春流逝的憂怕，相信丈夫卻又擔(dān)心他變心的矛盾……無數(shù)細膩濃稠的女子情感，流動在詩句下面、之間。
九．太想念一個人，見到什么都想送給他
庭中有奇樹
庭中有奇樹，綠葉發(fā)華滋。
攀條折其榮，將以遺所思。
馨香盈懷袖，路遠莫致之。
此物何足貴，但感別經(jīng)時。
注釋：
庭中有奇樹：“奇樹”，嘉樹。
綠葉發(fā)華滋：“華滋”，蔥榮繁茂。
將以遺所思：“遺”，送給。
但感別經(jīng)時：“別經(jīng)時”，別離經(jīng)過了很長的時間。
賞析：
詩寫一個婦女對遠行的丈夫的深切懷念之情。陸時雍評此詩：深衷淺貌，語短情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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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．最遙遠的距離，是可望不可即
迢迢牽牛星
迢迢牽牛星，皎皎河漢女。
纖纖擢素手，札札弄機杼。
終日不成章，泣涕零如雨。
河漢清且淺，相去復(fù)幾許。
盈盈一水間，脈脈不得語。
注釋：
迢迢牽牛星：“迢迢”，遠。
皎皎河漢女：“皎皎”，明。
纖纖擢素手：“擢”，舉。
終日不成章：“章”，織出的經(jīng)緯紋理。
盈盈一水間：“盈盈”，水清淺的樣子。
脈脈不得語：“脈脈”，相視。
賞析：
北京大學(xué)中文系教授袁行霈語：這首詩一共十句，其中六句都用了疊音詞，即“迢迢”“皎皎”“纖纖”“札札”“盈盈”“脈脈”。這些疊音詞使這首詩質(zhì)樸、清麗，情趣盎然。特別是后兩句，一個飽含離愁的少婦形象若現(xiàn)于紙上，意蘊深沉風(fēng)格渾成，是極難得的佳句。
十一．人生易老，讀書趁早
回車駕言邁
回車駕言邁，悠悠涉長道。
四顧何茫茫，東風(fēng)搖百草。
所遇無故物，焉得不速老。
盛衰各有時，立身苦不早。
人生非金石，豈能長壽考。
奄忽隨物化，榮名以為寶。
注釋：
回車駕言邁：“回”，掉轉(zhuǎn)；“言”，助詞，無義；“邁”，遠行。
悠悠涉長道：“悠悠”，遠；“涉”，歷。
奄忽隨物化：“奄忽”，迅疾。
賞析：
這是一首沉淪失意的慨嘆詩?？畤@的是人生的短促，與自己的一事無成。所以，立身要早，榮名為寶。此時明白，已是無可奈何。
十二．人生是一座牢，念念不忘的逃
東城高且長
東城高且長，逶迤自相屬。
回風(fēng)動地起，秋草萋已綠。
四時更變化，歲暮一何速！
晨風(fēng)懷苦心，蟋蟀傷局促。
蕩滌放情志，何為自結(jié)束！
燕趙多佳人，美者顏如玉。
被服羅裳衣，當(dāng)戶理清曲。
音響一何悲！弦急知柱促。
馳情整巾帶，沉吟聊躑躅。
思為雙飛燕，銜泥巢君屋。
注釋：
逶迤自相屬：“屬”，連。
回風(fēng)動地起：旋風(fēng)卷地而起。
秋草萋已綠：秋草綠意已凄。
晨風(fēng)懷苦心：“晨風(fēng)”，鳥名，善飛。
蟋蟀傷局促：“傷局促”，隱喻人生短暫的悲哀。
何為自結(jié)束：“結(jié)束”，拘束。
被服羅裳衣：“被服”，穿著。
沉吟聊躑躅：“聊”，姑且；“躑躅”，住足。
賞析：
這是一首感慨時光流轉(zhuǎn)迅速、人生短暫，故而思求蕩滌情志、擺脫羈牢的詩。詩人找到的出路，是及時行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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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．生死面前，一切都不重要了
驅(qū)車上東門
驅(qū)車上東門，遙望郭北墓。
白楊何蕭蕭，松柏夾廣路。
下有陳死人，杳杳即長暮。
潛寐黃泉下，千載永不寤。
浩浩陰陽移，年命如朝露。
人生忽如寄，壽無金石固。
萬歲更相送，賢圣莫能度。
服食求神仙，多為藥所誤。
不如飲美酒，被服紈與素。
注釋：
下有陳死人：“陳”，久。
杳杳即長暮：“杳杳”，幽暗。
千載永不寤：“寤”，醒。
浩浩陰陽移：“浩浩”，水流無邊無際貌；“陰陽”，四季。
萬歲更相送：自古更相交替、生死更迭。
賢圣莫能度：“度”，超越。
被服紈與素：“被服”，穿著。
賞析：
詩人望墓生嘆，以為人生必有死，賢圣也不能例外，服食求成仙很可能被丹藥所誤，還不如飲美酒穿好衣服，圖個眼前快活。
十四．回不去的年少，歸不了的故鄉(xiāng)
去者日以疏
去者日以疏，生者日已親。
出郭門直視，但見丘與墳。
古墓犁為田，松柏摧為薪。
白楊多悲風(fēng)，蕭蕭愁殺人。
思還故里閭，欲歸道無因。
注釋：
思還故里閭：“故里閭”，故鄉(xiāng)。
賞析：
這是一首游子在深秋時，因見墓墟而生人生感慨，思還故里卻沒有理由和機會的詩。作者在死生大限的問題上，憤激地抒發(fā)了世亂懷歸而不可得的愴痛之感。
十五．人生如長夜，要學(xué)秉燭游
生年不滿百
生年不滿百，常懷千歲憂。
晝短苦夜長，何不秉燭游！
為樂當(dāng)及時，何能待來茲。
愚者愛惜費，但為后世嗤。
仙人王子喬，難可與等期。
注釋：
常懷千歲憂：“千歲憂”，自己的身后事與子孫之事。
何能待來茲：“來茲”，來年。
愚者愛惜費：“費”，錢財物質(zhì)。
仙人王子喬：“王子喬”，古代傳說中的著名仙人。
難可與等期：“等期”，同樣的希冀。
賞析：
本詩勸人通達世事，及時行樂，不必為那些毫無益處的事而日夜煩憂，并諷刺了那些貪圖富貴者不懂得領(lǐng)悟人生的愚昧無知。
十六．男人是女人永恒的哀愁
凜凜歲云暮
凜凜歲云暮，螻蛄夕鳴悲。
涼風(fēng)率已厲，游子寒無衣。
錦衾遺洛浦，同袍與我違。
獨宿累長夜，夢想見容輝。
良人惟古歡，枉駕惠前綏。
愿得常巧笑，攜手同車歸。
既來不須臾，又不處重闈。
亮無晨風(fēng)翼，焉能凌風(fēng)飛。
眄睞以適意，引領(lǐng)遙相睎。
徙倚懷感傷，垂涕沾雙扉。
注釋：
凜凜歲云暮：“凜凜”，寒氣逼人。
涼風(fēng)率已厲：“率”，大都、差不多；“厲”，猛烈。
錦衾遺洛浦：“洛浦”，洛水之濱，喻洛神宓妃。
同袍與我違：“違”，離。
獨宿累長夜：“累”，累積、增加。
夢想見容輝：“容輝”，（丈夫的）容顏。
良人惟古歡：“良人”，古代婦女對丈夫的尊稱；“惟古歡”，思舊歡。
枉駕惠前綏：“枉駕”，丈夫屈尊駕車而來；“惠”，授；“前綏”，從前新婚時丈夫挽自己上車的那條索。
亮無晨風(fēng)翼：“亮”，信；“晨風(fēng)”，鳥名，善飛。
眄睞以適意：“眄睞”，顧盼。
引領(lǐng)遙相睎：“睎”，望。
徙倚懷感傷：“徙倚”，徘徊。
垂涕沾雙扉：“扉”，門扇。
賞析：
這是一首女子想念丈夫的詩。深冬時節(jié)，她因太過想念而墜入夢境，夢里是初婚時的美好情境。醒后更加地悲戚悵惘，迷離恍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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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．長的是相思，久的是離別
孟冬寒氣至
孟冬寒氣至，北風(fēng)何慘栗。
愁多知夜長，仰觀眾星列。
三五明月滿，四五蟾兔缺。
客從遠方來，遺我一書札。
上言長相思，下言久離別。
置書懷袖中，三歲字不滅。
一心抱區(qū)區(qū)，懼君不識察。
注釋：
孟冬寒氣至：“孟冬”，初冬。
四五蟾兔缺：“蟾兔”，月亮。
一心抱區(qū)區(qū)：“區(qū)區(qū)”，拳拳之愛。
賞析：
這首詩寫的是一位女子在初冬時節(jié)思念遠方愛人時的自述，表現(xiàn)的是女子對丈夫忠貞不渝的摯愛之情。主題與《凜凜歲云暮》類似，但一個是空床獨宿之夢想，一個是悵望星空之遙想，同樣的真摯動人。
十八．女人喜歡的不是禮物，是對方的心
客從遠方來
客從遠方來，遺我一端綺。
相去萬余里，故人心尚爾。
文彩雙鴛鴦，裁為合歡被。
著以長相思，緣以結(jié)不解。
以膠投漆中，誰能別離此。
注釋：
遺我一端綺：“端”，匹；“綺”，綾羅一類的絲織品。
故人心尚爾：“爾”，如此。
文彩雙鴛鴦：“文彩”，綺上面所織的花紋。
著以長相思：“著”，充之以絮。
緣以結(jié)不解：“緣”，邊飾。
賞析：
這首詩寫女子接到丈夫從遠方捎來的禮物，內(nèi)心充滿了甜蜜和喜悅。通過裁衣為被的細節(jié)，生動地抒寫了離居而同心的感情。
十九．思念最深的味道，是睡不著覺
明月何皎皎
明月何皎皎，照我羅床緯。
憂愁不能寐，攬衣起徘徊。
客行雖云樂，不如早旋歸。
出戶獨彷徨，愁思當(dāng)告誰！
引領(lǐng)還入房，淚下沾裳衣。
注釋：
客行雖云樂：“客行”，行客；“云”，說。
賞析：
關(guān)于該詩的主題，歷來有兩種解讀：一說該詩通過皎皎明月刻劃了一個久客異鄉(xiāng)、愁思輾轉(zhuǎn)、夜不能寐的游子形象；一說該詩刻畫了一個獨守空閨、愁思難寐、徘徊輾轉(zhuǎn)的閨中女子形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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