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及宋朝女詞人,首推李清照,然而有一位女詞人也毫不遜色,這便是朱淑真,二人皆是仕宦人家,因此前期都悠然閑適。與男詞人熱衷功名利祿所不同的是,二人多充滿情思,然而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下,終究還是多了一絲束縛。
李清照的少女時代是“蹴罷秋千,起來慵整纖纖手。露濃花瘦,薄汗輕衣透。見客入來,襪刬金釵溜。和羞走,倚門回首,卻把青梅嗅”,天真爛漫含羞待放。
朱淑真的少女時代是“初合雙鬢學(xué)畫眉,未知心事屬他誰?待將滿抱中秋月,分付蕭郎萬首詩”,敢愛敢恨追求情投意合。
世事無常,天老爺總是喜歡開玩笑,即使李清照有了趙明誠這樣的良人,卻也要承受此后刻骨的分別,而朱淑真則更是凄苦,“鷗鷺鴛鴦作一池,須知羽翼不相宜”,一出閣便是苦難的開端。
李清照與趙明誠可謂是情投意合,這一番姻緣自是美妙,然而夫婿的亡故以及時代的壓迫打破了這一切。生活即使欺騙了你,但依舊還是要前進(jìn),然而李清照后來遇到的張汝舟卻是徹頭徹尾的渣滓,這一段感情不僅未能修成正果,反而惹上了牢獄之災(zāi)。
張汝舟本就是貪圖李清照的金石文物,此后未果則拳腳相加,且自身作風(fēng)不良,曾經(jīng)科舉舞弊。李清照本就非尋常女子,在妻告夫須徒刑二年的背景下抱定了決心,然而清照還是受傷了。
李清照曾以“殘花”自喻,雖說蘊含著對于花開花謝的豁達(dá),但依舊可以看出清照內(nèi)心的悲苦無奈,連用17個“花”背后是李清照沖破藩籬尋覓愛情卻舉目難尋的愁悶,將情感展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
殘花·李清照
花開花落花無悔,緣來緣去緣如水。
花謝為花開,花飛為花悲。
花悲為花淚,花淚為花碎。
花舞花落淚,花哭花瓣飛。
花開為誰謝,花謝為誰悲。
事實上,雖說李清照的后半生充滿了坎坷,但比對稍后一位女詞人卻還是要幸運得多,但終究還是錯付了。
朱淑真同樣有著對于愛情的渴求,然而情投意合終究敵不過媒妁之言,所嫁夫婿在朱淑真看來就是個酒囊飯桶,于是有了“鷗鷺鴛鴦作一池”的宣泄。在時人眼里,朱淑真絕對稱得上“泆女”,世人是不容許女子追求自己愛情,尤其是朱淑真背著丈夫與初戀重續(xù)前緣。
丈夫狎伎歸家、醉酒打人,但顯然這些并不受人在意,時人早已見怪不怪,但朱淑真是不受禮教約束的,因此她發(fā)起了挑戰(zhàn),“嬌癡不怕人猜,和衣睡倒人懷”。朱淑真對于自己的“出軌”并不遮掩,這也使得夫家休棄娘家不受,隨后走向了尼姑庵,繼而投水。
朱淑真是徹頭徹底的悲劇人生,在那個時代下卻抱著對于愛情的幻想,完美主義更是使得她難以接受不和人意的選擇,在極大的反差中苦悶便難以排解。
減字木蘭花·春怨·朱淑真
獨行獨坐,獨唱獨酌還獨臥。佇立傷神,無奈春寒著摸人。
此情誰見,淚說殘妝無一半。愁病相仍,剔盡寒燈夢不成。
朱淑真是孤寂的,情感上的無力以及社會的漠視都使得她愁緒難消,連用5個“獨”,哀愁感傷纏繞難解,全然沒有年少時“獨自憑欄無個事,水風(fēng)涼處讀文書”的愜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