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白華平,今年36歲,湖北省安陸市伏水鎮(zhèn)熊崗村人。
我出生在一個貧窮的農(nóng)村家庭,上有一個姐姐,下有一個妹妹。在我的記憶里,母親身體一直不好,全家五口人的生活全靠父親一人艱難支撐。因為我穿的、用的都不如同齡人,所以我從小就有一種自卑心理,很少與他人主動交流。讀書以后,除了上學,幫家里做點輕活,自己支配的時間大部分就是看書。加上我的童年時代正處于改革開放的初期,那時氣功熱席卷中國,經(jīng)??吹揭恍皻夤煛钡教巶鞴蛶腿丝床 T谖业难劾?,“氣功師”的那些“特異功能”簡直太神奇、太令人羨慕,以至于1994年我高中畢業(yè)后自己打工有了錢時,閑暇之余的愛好就是逛書店,選購氣功方面的書籍。
1998年我在新疆烏魯木齊的建筑工地上打工。在一次逛書店時,我看到了一本叫做《轉法輪》的氣功書。買回來斷斷續(xù)續(xù)看了一部分后,覺得有很多東西很有意思,它不僅僅談到如何練功,也談到了“修煉”、“真、善、忍”,還有一些神乎其神的東西。我當時認為《轉法輪》里的東西比我曾經(jīng)看的其它氣功書寫得玄、寫得深奧,因此深深地吸引了我。于是,我又跑到書店買回了法輪功的一些其它書籍,一邊讀“經(jīng)文”,一邊按照圖示練起了功。正當我對練法輪功產(chǎn)生濃厚興趣時,一天路過烏魯木齊的人民廣場,看到一群人正在集體練功,我覺得這正是提高自己的機會,馬上加入到練功隊伍跟著人群練了起來。
也許是因為參加集體練功,看到人與人之間的親和、友善,我的心情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感。隨著不斷地“學法”,不斷地接受李洪志“經(jīng)文”的心理暗示,一段時間后,自己對生活的苦惱和壓力沒有了,人也感到一身輕松。于是,我深信這是法輪功帶給自己的福報,由此也對李洪志所有的歪理邪說深信不疑。那年春節(jié),為了“去人心”、“去親情”,也為了全心修煉更快“上層次”,我沒有回家。
1999年7月,中國政府依法取締法輪功組織,聽到這個消息,我猶如五雷轟頂,不知所措。法輪功向人們宣傳“真、善、忍”難道錯了?“師父”到人間來救人難道錯了?那一段時間,焦慮、失落時時縈繞在我的心頭。直到9月的一天,一名同修找到我,跟我說,“師父”說走出去方可“圓滿”,要我向世人“講真相”。同修傳來的話,給了我極大的安慰,我修煉“圓滿”的夢想沒有因為政府的取締而破滅。從此后,除了獨自躲到某間空屋里練功打坐、讀“經(jīng)文”,見到工友就跟他們說“法輪大法是正法”、“法輪大法是宇宙大法”、“政府取締法輪功一定是搞錯了”等等。有時,我也從同修那兒取回一些宣傳資料在空余時間出去張貼和散發(fā)。每外出散發(fā)一次資料,似乎感到自己的“層次”又提高了一步,總認為我的行動“師父”的“法身”都看在眼里,“師父”一定會給我“圓滿”的機會。
2000年,父母在家里托媒人給我介紹了一位鄰村里的女孩小蘭。年底回來與女孩見面,雙方都還滿意。第二次見面時,我邀她到外面轉轉,在轉到一口水塘邊時,我將我從外面帶回的幾張法輪功宣傳品遞給她,要她看看,當她看到是法輪功宣傳品時,氣憤地將這些資料撕得粉碎,狠狠地拋向水中,并問我這些東西是哪里來的,我是不是在練法輪功?看到她的樣子,我不敢正面回答,只說這些資料是我在回來的車上別人給的。本來,按照雙方父母的意思,開年以后,我們兩個要么不外出打工,要么到同一個城市去打工,好讓我們多點往來、多點交流的機會。但看到她那么反感法輪功,我怕我練功的事被她知道而拒絕這門親事,所以春節(jié)一過,我就一人去到了東北。
中國有句俗話,叫做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。2001年臘月,在媒人的撮合下我和沒有見過幾次面的小蘭結婚?;槎Y剛完,我練功的事情還是被小蘭知道了。她當時就跟我吵了起來。待她稍稍平靜后,我告訴她練法輪的人是好人,追求的是“真、善、忍”,我還保證絕對不做犯法的事。我練功的事已經(jīng)讓她知道了,就沒有再隱瞞什么。當著她的面我每天早上5點開始練功打坐1小時,晚上讀“經(jīng)文”2個小時,再打坐1個小時才睡。開始幾天小蘭雖然不高興,倒也沒說什么,可是沒幾天功夫,小蘭還是忍不住和我吵,見我練功打坐就用腳踹。想到我們畢竟結婚不久,往后我盡量在她睡熟之后偷偷起來練功打坐。
雖然總是盡量避開小蘭練功打坐,但在一起生活完全避開她練功打坐讀“經(jīng)文”是不可能的。每當被她發(fā)現(xiàn),她總是在我身邊嘮叨幾句,說法輪功是個騙人的東西,說“男人要對家庭、妻子負責任,莫要去追求一些虛無的東西”,說得我不聽,她就用腳踹??梢哉f,因為我練功,我們夫妻三、二天總要發(fā)生爭吵。不斷地爭吵中,我們維持了兩年多的日子。
2003年3月,我們的女兒出生了,加上我們結婚以后再也沒有外出務工,家庭的開支已經(jīng)捉襟見肘。因為既要哺育女兒,又要應付家庭的日常開支,常常搞得我們的口袋里沒有一分錢。而對此,我從不關心和過問,反倒利用她哺育女兒的時機,偷偷把自己關到另外的房間練功。大概5月份的時候,實在無法忍受我的冷漠的小蘭,一氣之下燒了我所有的書籍和“經(jīng)文”,抱著兩個月大的女兒到她娘家一住就是大半年。
2004年的春節(jié)前夕,小蘭抱著女兒回來,她們母女的回家,我沒有表現(xiàn)出半點應有的欣喜。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“時間表”,按時練功、打坐、讀“經(jīng)文”,而小蘭此次回家再也沒有針對練功與我爭吵,只是在年三十的晚上與我作了一次心平氣和的交談,問我是選擇家庭還是選擇法輪功,我仍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,只是說修煉不僅是為我,也是為親人修“福報”。小蘭聽了我答非所問的回答,眼淚涮地一下涌了出來,失望地抱著女兒走進臥房。
2004年正月初八,小蘭丟下10個月大的女兒,說是去浙江打工。她這一走,就是三年未歸。
小蘭的出走,對我似乎是一種解脫。在她不在家的幾年時間里,再也沒有人干涉我練功,孩子和田里的活兒甩給父母,我的事情就是練功和進到縣城打點短工。我在心里暗暗使勁,一定要將幾年來因小蘭的阻撓而耽誤的修煉補回,所以我不僅延長練功打坐的時間,還利用進城的機會尋找到了十多個功友。一有空余時間,我就找功友切磋、交流,參加集體練功、“學法”,隔三差五在功友手里拿十幾份法輪功的所謂真相資料出去散發(fā)。
2007年7月,母親為承包田的秧苗抽水抗旱,在擺弄電源線時不幸觸電身亡。小蘭這次可能是在她父母的壓力下回來了,并以兒媳婦的身份為老人料理了后事。但將老人送下土之后,小蘭平靜地將一份《離婚協(xié)議》放在了我的面前,說是為了不影響我的修煉,也給她一份平靜的生活,請我簽字。我想人各有命,也為了能夠全心修煉,便在《離婚協(xié)議》上簽上了我的名字。
2008年5月,我在又一次散發(fā)法輪功宣傳品時被查獲,公安機關對我進行了教育處理,而后請來了當?shù)胤葱敖讨驹刚呃罾蠋煂ξ疫M行了耐心細致地挽救。李老師熱情的關懷幫助,有理有據(jù)的駁斥,耐心細致的分析使我逐步從邪教的精神控制中走了出來。如今的我已徹底與邪教決裂,但心中的痛卻無法從內(nèi)心深處抹去,因為我的自私和無知,身體不好,不僅傷害了妻子,也害得老母親不得不做些她做不好的農(nóng)活而導致意外。
想想自己曾經(jīng)追求所謂的“圓滿”,真是荒唐極了,它帶給我無盡的傷害,讓我家不再圓滿。
白華平近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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