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張達維,家住龍口市,是一名普通的退休工人。我和我老伴都已年過七旬。我們唯一的女兒張君曉,1974年出生,自幼聰明伶俐,長得清秀可愛,一直以來,女兒都是我們夫妻倆的驕傲和希望。
1996年,君曉從重點大學畢業(yè)后,進入了當時非常熱門的外貿(mào)單位。出眾的外語能力,認真負責的工作態(tài)度,讓她贏得了單領導位的重用。孩子的成長讓我們老兩口感到心里很踏實。眼看我們也要退休了,我們憧憬著君曉能有一個美滿的家庭,我們能早日過上幸福安康的晚年生活。
有一天君曉下班回家,對我說:“老爸,我現(xiàn)在和同事老宋學一種叫法輪功的高級氣功,老宋說,只要我按照師父的要求,潛心練功,一定能上層次!到時候我們?nèi)叶紩絹碓胶玫?!”當時我以為就是一種健身方式,可隨著君曉的“練功”熱情日益高漲,她變得越來越封閉,回到家,不再親熱地和我們訴說工作和生活中的瑣事,而是關起門來,獨自看書、打坐,讓我們老兩口非常寂寞。
1999年,政府依法取締了法輪功。我們收走了她的書和“練功”磁帶,不讓她接觸法輪功的練習者??墒牵龝砸呀?jīng)被“師父”洗腦了。她千方百計和所謂的“功友”溜出家,跟著他們?nèi)ナ姓o坐、四處集會“護法”。因為她癡心“練功”,半年多都不去上班,單位只好把她除名了。從此,君曉干脆待在家中一心“練功”,只求“圓滿”,與社會完全隔絕??催@孩子的精神發(fā)生了如此巨變,我們老兩口慌了神,為了讓君曉放棄練習法輪功,我們生過氣,也給孩子下過跪,為了不讓她再四處“護法”,我們放棄了單位、親戚、朋友組織的任何旅游、娛樂活動,兩個人一心只守著孩子,盡量阻止她出門和她的“功友”介接觸,不讓她“練功”??墒牵覀冏龅囊磺?,在曉君看來都是和她提高“心性”作對,她用惡毒的語言咒罵我們,對我們的關心呵護不理不睬,我們都默默的忍受下來,一直不斷努力,想用親情的溫暖讓她回心轉(zhuǎn)意。我們就這么一個女兒,我們不管她,又能怎么辦?君曉“練功”已經(jīng)有十余年,她的同齡人大多都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生子,有了穩(wěn)定的工作和事業(yè)。我們的同學、同事都已經(jīng)抱上孫子,過上了悠閑溫馨的老年生活,唯獨我們家的日子在爭吵、痛苦中苦熬著,可我們還不知道,苦難還會加倍降臨在我們中間。
2008年,君曉突然出現(xiàn)了反復低熱、乏力等癥狀,面頰長出了一些紅色斑點,苗條的身材變得臃腫。我們老倆口感覺到,孩子的身體出現(xiàn)了病癥,需要治療,但是君曉按照法輪功的“理論”,不看病,不吃藥,她對我們說,這是自己身上有“業(yè)力”造成的,只要堅持“發(fā)正念”,“師父”的“法身”一定會保佑自己平安無事的。發(fā)病以后,君曉更加用心“練功”,但是我們看得出,孩子在忍受病痛的折磨,我們苦苦哀求她馬上去就醫(yī),孩子的母親甚至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央求她??墒蔷龝阅挠幸稽c體諒父母的心,父母的哀求聲已經(jīng)進入不了她的耳中,她只想一心按照“師父”說的,修煉“法輪”,“消業(yè)”“圓滿”。這就樣,一天一天過去,曉君不但沒有緩解病痛,反而臉色越來越差,身體浮腫越來越嚴重,一天晚上,君曉在打坐時終于支撐不住暈倒在地,我們趕快喊來幾個親戚把她送到醫(yī)院,醫(yī)生檢查后確診曉君已經(jīng)患上了紅斑狼瘡,經(jīng)過搶救,君曉脫離了生命危險,手術中,醫(yī)生從君曉身體里面抽出了30多斤的積水。醫(yī)生安慰我們,紅斑狼瘡盡管是一種疑難雜癥,但是目前醫(yī)學界運用中西醫(yī)結(jié)合的治療方法,患者生存比例已經(jīng)大大提高,君曉還年輕,只要抓緊治療是完全可以控制病情的。在醫(yī)生的治療下,君曉終于醒了過來。虛弱的她躺在床上,每天都是我和老伴給她喂飯,擦臉,服侍她上下床。突然有一天,她含著淚對老伴說:“媽媽,我對不起你和爸爸?!甭牭胶⒆舆@一句話,我和老伴都流淚了。十來年的自我封閉。孩子從來都是對我們橫眉冷對。今天她終于肯叫一聲媽,終于肯承認自己做錯了,我們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,兩顆緊繃著的心也松弛下來。
眼看著孩子就要出院了,2009年10月13日那天中午,我和老伴外出給孩子打飯,回到病房,房間里不見君曉的身影,她只留下一張紙,上面寫著:“爸爸媽媽我走了,功友們說得對,我不能半途而廢,師父的法身就在我身邊,繼續(xù)待在醫(yī)院里,我就沒有圓滿的機會了?!笨吹竭@張紙條,猶如五雷轟頂,我們急忙向醫(yī)院調(diào)取了監(jiān)控錄像,原來,君曉入院不久,只要我們離開病房外出辦事,病房里就溜進來一些人,他們在病房里擺出法輪功的“練功”姿勢為她“發(fā)功”,給她念書,塞紙條。不用說,這些人就是所謂的法輪功“功友”們。難道我們的女兒,就這樣得而復失嗎?我們不甘心,我們四處打聽、尋找我們的孩子,我們聽說君曉溜出醫(yī)院后輪流住在其他“功友”家,只要一聽到風聲就會轉(zhuǎn)移住址。我們真的恨。我們恨法輪功組織的邪惡,我們恨那些法輪功修煉者的鐵石心腸。我們知道,君曉的紅斑狼瘡盡管得到了控制,但是需要長期服藥,李洪志的歪理邪說不讓人服藥就醫(yī),最終會拖死我們的孩子。每當想到這里,我們就會痛哭失聲、相擁無助。
她長期不回家,找不到她,我們甚至想過放棄,默默把君曉的所有東西鎖到箱子里,想塵封這段回憶,可是,可憐天下父母心,一個個夜晚,我們常常在噩夢中驚醒,夢中我們的孩子,病得暈倒在地,無人理睬。幾天前,一位多年來幫助我們尋找君曉的親戚來到家里,他沒有帶回我們的孩子,卻帶回了一個讓我們痛苦萬分的消息:我們的孩子,給過我們幸福,又讓我們痛苦不堪的君曉已經(jīng)因為紅斑狼瘡疾病不治而亡,那時離她40歲的生日只差幾天。
可憐我的孩子,至死都不敢懷疑“師父”,臨死都認為自己是要去“圓滿”。只留下家人去慢慢承受這一切的痛苦。我希望,我們家庭的悲劇能夠喚醒那些仍在癡迷的人們,錯誤不要重犯,生命只有一次。